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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慈欣2018克拉克奖获奖感言(部分内容节选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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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生们、女士们,晚上好,

很荣幸获得Clarke Award for Imagination in Service to Society Award。

这个奖项是对想象力的奖励,而想象力是人类所拥有的一种似乎只应属于神的能力,它存在的意义也远超出我们的想象。有历史学家说过,人类之所以能够超越地球上的其它物种建立文明,主要是因为他们能够在自己的大脑中创造出现实中不存在的东西。在未来,当人工智能拥有超过人类的智力时,想象力也许是我们对于它们所拥有的惟一优势。

科幻小说是基于想象力的文学,而最早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是Arthur . Clarke的作品。除了Jules Verne和George Wells外,Clarke的作品是最早进入中国的西方现代科幻小说。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,中国出版了他的《2001:A Space Odyssey》和《Rendezvous With Rama》。当时文革刚刚结束,旧的生活和信仰已经崩塌,新的还没有建立起来,我和其他年轻人一样,心中一片迷茫。这两本书第一次激活了我想象力,思想豁然开阔许多,有小溪流进大海的感觉。读完《2001:A Space Odyssey》的那天深夜,我走出家门仰望星空,那时的中国的天空还没有太多的污染,能够看到银河,在我的眼中,星空与过去完全不一样了,我第一次对宇宙的宏大与神秘产生了敬畏感,这是一种宗教般的感觉。而后来读到的《Rendezvous With Rama》,也让我惊叹如何可以用想象力构造一个栩栩如生的想象世界。正是Clarke带给我的这些感受,让我后来成为一名科幻作家。

现在,三十多年过去了,我渐渐发现,我们这一代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出生于中国的人,很可能是人类历史上最幸运的人,因为之前没有任何一代人,像我们这样目睹周围的世界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,我们现在生活的世界,与我们童年的世界已经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,而这种变化还在加速发生着。中国是一个充满着未来感的国度,中国的未来可能充满着挑战和危机,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具有吸引力,这就给科幻小说提供了肥沃的土壤,使其在中国受到了空前的关注,作为一个在六十年代出生在中国的科幻小说家,则是幸运中的幸运。

我期待有那么一天,像那些曾经描写过信息时代的科幻小说一样,描写太空航行的科幻小说也变的平淡无奇了,那时的火星和小行星带都是乏味的地方,有无数的人在那里谋生;木星和它众多的卫星已成为旅游胜地,阻止人们去那里的唯一障碍就是昂贵的价格。

但即使在这个时候,宇宙仍是一个大的无法想象的存在,距我们最近的恒星仍然遥不可及。浩瀚的星空永远能够承载我们无穷的想象力。

谢谢大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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